第71次读书会—文化季第一次读书会《文化与生活》整理稿
主讲：全贞雪
全贞雪：本次读书会是读书会第二阶段的第一季第一次读书会。第一季的主题是《文化》，初步预计由六次读书会组成，有文化的总结、比较文化和各种文化现象等内容。今天的读书会主题是《文化与生活》，主要为文化的总结部分。鉴于第二阶段读书形式允许多种多样，本次读书会读书原文设定为《中国本位文化宣言》的整理稿。延伸阅读为《中国文化的基本脉络》。文化的主题我们以前的读书会中讨论过。目前为止文化没有确切统一的概念，但是有几个要素是离不开的。第一，谈起文化离不开人；第二，文化是人们的生活方式；第三，长久流传的文化需要文化载体，那就是文字；第四，文化有区域性和集群性。就像延伸阅读中提到的那样，文化离不开城市，一个人的生活形成不了文化，只有聚集的人们的共同的生活状态，才能称之为这一地区或这一类人群的文化。以上是关于文化要素的简单总结，下面我们讨论一下今天的思考题。
文化是人的生活样式，生活中有哪些文化现象？
全贞雪：热衷于过愚人节、情人节等洋人的节日属于文化现象。西方的节日广受重视与英语的传播有关。我们是到初中接触英语后，才开始时兴过这些节日，现在全民欢庆西方节日，与我们和世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相关。
高傲：结婚时、满月时，在这种场合的观念是孩子要表现的懂事儿一点儿、会来事儿一点儿，好像只有这样大人才会喜欢你。从小我爸爸妈妈是这样告诉我的，于是给我这样一种感觉：就是在大人面前要表现得懂事儿一些大人才会喜欢。我觉得周围很多和我同龄的人是这个样子的。因为小时候大人会教孩子们要讲究、要懂事儿、会说话、勤快的孩子。
冯蕾：上周末去同事家，和几个同事和他们的家人聚会，其中一位同事家在湘西，他的家里有着土家族几乎快失传的很多文化特征，比如湘西的吊脚楼，自家养的猪自己做的腊肉，那个腊肉是我从来没吃过的香，令人难忘。另一个同事的女朋友来自香格里拉普米族，家里11个孩子但活下来的只有几个，其中就有孩子被狼群袭击叼走的，所以她们那里家家都养藏獒。一天之中，感受到了和城市生活远远不同的不仅是乡村、更是稀有的少数民族的文化，体会到不同民族、不同地域其生活习惯、经历的截然不同。
高傲：我感觉以前的文化与现在的文化就有冲突了。老一辈儿会觉得孩子要听话要孝顺，到我们这一代就有一些主张自我了，到了90后、00后就不太管老一辈儿那一套了。小时候父母说要听话、要懂事儿什么的还是听的、还是信的，现在就开始主张自己了。有时候会觉得我为什么表现得让他们满意呢？可是好像不这样去做就不合群的感觉。
全贞雪：谈起父母与子女们的文化差异，我想隔代扶养也是中国的扶养文化。隔代扶养带给孩子许多心理问题，孩子们从小没能在父母的关注下长大，自信和人格建构不健全。遇到青春期自我成长的时候，问题将集中爆发，我的一位患者遇到了这问题。她的外孙，生下来被奶奶养大，而且奶奶常常以恐吓的方式教育孩子，父母又几乎不管孩子，孩子胆小怕黑，时常处在极度恐惧状态。姥姥见状就把外孙带到自己身边扶养，给了一些关爱，可是父母仍不关心孩子。这些年毕竟有姥姥的呵护，孩子也年幼，没有出现太多问题。直到今年他开始有了心怡的女生，女生的爸爸反对两人交往。他以往遗留未解决的问题集中爆发，他执拗要退学，要天天寸步不离的保护那女生，免得受她爸爸的伤害。面对外孙的状态，姥爷就很不共情，说：现在的孩子就是没出息，有吃有喝，条件如此优越，却还不好好上学，看看我们小时候可很努力，生活那么艰苦还坚持念书，都上了大学。边说边频频摇头和否定。我感觉到在这个家庭里，孩子的心理需求几乎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人真正愿意倾听孩子的内心想法，只是埋怨和指责。孩子出现问题最大的失责还是在父母，父母们完全把抚养子女的义务推卸给了上一代，当孩子遇到问题父母也马上像姥爷一样只会埋怨孩子不成器。
范金虎：记得有人说过，白领到写字楼去上班，自觉不穿裤衩和拖鞋的现象是文化起的作用；白领们九点必须到岗，否则就会扣奖金，这就是制度起的作用。从上面所说，我们可以认识到文化是一种内化到身体里的主动行为；而制度是对人的行为被动约束。
有人说，文化是使人脱离了动物性。我对这句话是这样理解，文化使人变得文明。当然，由于文化会被当时的政治、经济所左右，这使文化有了先进和落后之分，但总的趋势是落后文化会被先进文化所代替，这是大势所趋。
在当今，能够分清先进文化或者说优秀的传统文化，对于年过四十的我感到尤为重要，否则对自己贻害无穷。
高傲：我觉得制度有些强迫性，文化的话我感觉会有些自然的东西在了。
全贞雪：感觉文化是更深层的制度，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到其内在的强迫性。制度是强迫服从，而文化是自动顺从。比如过去裹小脚这种文化，起初应该是强迫性的，但后来成为了顺从。
梁先生：裹足还是因为男权太强势的结果。男人欣赏小脚，但没有说自己也要裹小脚来图好看，可见其中存在着不平等，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不平等。我们政治意识形态的演化带来的影响，原来的五一或十一都会发布口号，这些口号也都要经过毛主席的同意。我们那个时候五一十一都是有政治活动，游园活动也很多，但一般人进不去，阶级敌人无法进去，阶级敌人是买不到公园门票的。那时候的清明节，都是给革命先烈去扫墓，但很少给祖先扫墓。
还有一个文化现象就是隔代扶养。我们的老一辈是各种限制中生存的一辈人，自我较为渺小，所以喜欢以向外投射的方式展示自己，最常见的形式是，以帮助子女为理由扶养孙子、孙女。年轻的父母们省却许多生活上的麻烦的同时，也面对相继而来的各种出现问题的出现。世上没有捷径。小孩子从小离开父母跟爷爷奶奶生活，如果奶奶不在小孩子就会睡不着，即使妈妈在身边，也一定要坚持与奶奶一同睡觉，此时奶奶的自我价值感将油然而生。但是与父母接触时间长了，小孩还是与自己的父母亲，回归最亲的血缘关系，当然此时爷爷奶奶是感到无比的失落。如果爷爷奶奶一套价值观，父母一套价值观，两套价值观的干预孩子会被搞乱掉。对于老人来说，体现自我价值，满足自我，千万不要以妨碍孙辈的心理成长的方式。不要把孩子变成实现自我价值的工具，小朋友是承受不了这些的。其实把生活的全部交给孙辈老人也不会真正幸福，因为这个幸福的指点来自外界，而不是自身内心的满足。
梁先生：拒绝隔代抚养要提前做好准备，而且如果拒绝男方父母的干预的话，一定需要丈夫的出面。如果儿媳只身面对公婆的话事情很难解决。以前有一个咨客，是一位小朋友，她是十分不喜欢英语，坚决不写作业，坚决不听课，但坚决要求上英语课外班，原因是孩子为了躲避爷爷奶奶的争吵。孩子年龄越低，其自恋程度越高，孩子会以为大人打架是因为自己，他认为大人的争吵，他一定要担当些什么。但孩子是无法担当任何大人的问题的。孩子是最弱的一方，绝对没有能力负责大人的行为。当他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选择了逃避，最不喜欢的英语课也坚持要参加。家庭关系过于复杂时，孩子需要取悦的人会增多，这个关系网会给年幼的孩子造成过大的负担。
梁先生：我们的意识形态文化是口号文化，这些口号是没有人相信的，可又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口号文化有助于创造GDP，其本质是浪费了国家的资源。口号是一个语言系统。中国人有很多语言系统，比如政府工作报告，宣讲团，到领导那里各有一套语言系统，到自己这里又是一套系统。系统太多，大家越来越变得不真实。实际上，讲真话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考虑上次讲了什么。中国文化骨髓里包含泛道德批判的内容，这一点恰恰被我们当充分利用，擅长进行道德批判，很少去解决问题。谁站住道德的制高点谁就是赢家，认为证明你是错的就等于验证我是对的。这也是毛经常讲的革命的首要问题，要明确谁是我们的敌人。革命首先就是要树敌，仇恨具有动能，能凝聚力量。但这又与我们当强调的和谐社会相违背。九十岁的阶级敌人上车要不要让座？阶级立场上讲，我们不能同情阶级敌人，但从人性角度上，我们不能不尊老爱幼，又是一场矛盾。由于矛盾，社会上不停地发生冲突。一认真就出问题，于是大家就不得不选择不认真，可我们又重新落入另一个言行不一的苛旧中。所以这一套文化让我们特别纠结特别不舒服。许多人说外国好，不是因为人家好，其实是我们太糟糕了。就像自己的城市雾霾太多，就会觉得人家的城市天特别亮。久而久之，人们将糟糕的现象也都会内化掉 。
冯蕾：四大古代文明只有中华文化是延续不断，其间统治者不断地改变和内化，将其意诣加诸于文化，所以我们的中华文化一方面是包容性，吸收了多方文化的精髓，另一方面可能也把一些本应扬弃的糟粕固化了下来。结合上次讲的国学中到底哪些是精华，应该学什么而谈，那么中华的文化到底应如何去粗取精？
梁老师：文化的本体性，是一本糊涂账，道可道，非常道，一讲就不对了。核心的是有对和无对，要超越“有对”，追求“无对”。问题在于用泛道德的东西去控制他人，还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深层次的问题是一个人对自己做的事情可以不负责任，社会就乱了，这是问题的关键，现在是错位的。目前制度设计的结果就是，真正的利益攸关方没有话语权，比如小孩子经常被父母“绑架”去学这学那，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比如我这次去渝林地区佳县，他们最自豪的是《东方红》是他们这里的，但他们也告诉我，《东方红》原来就是民歌。随着文明、思想的推进，靠专制来推进社会的进步，效率会越来越低下，会自己产生掣肘。要解决自己的自洽。为什么我们办的孔子学院在国外不感冒，玩的就是项庄舞剑，还想让别人看不出来，成为左右互搏的游戏，会令人心生反感或疑惑。没有生机的原因就是没有孔子的灵魂，只是想借此输出党的言论，因此也难免被他人利用。你对我假，我对你也不真，最后以致于砸了孔子学院的品牌。
全贞雪：我们对那些很矛盾的东西，都已经内化到很和谐的程度。我们的文化也是很多元的，在这方面是否也是因为我们不求甚解容易达到和谐的缘故呢？我之前想过的问题，牛顿、徐光启等顶顶的科学家们，晚年选择全心信奉上帝，他们在从事科学探索的时候，又崇尚神的存在，他们是如何达到一种和谐与平衡的？
唐瑶：为什么那么多高学历高水平的人信仰佛教，我想这是跟佛教所研究的内容及对象有关的。我认识一位曾被国家领导人接见过的科学家，他和妻子都是搞天文的，他们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他曾跟我讲过一个修佛人的故事，他见过这个人，其人表面脾气很坏，可圆寂后却肉身不腐，这让他很惊叹。佛家研究的都是灵魂、因果等有关人生、人心的问题，这关乎每个人的生命，并且与很多科学探索的内容与方向是一致的，很多问题是人类的终极问题，所以我想这是很多高级知识分子热衷于佛学的根本原因。贝多芬也曾说过音乐的最高境界是与上帝同在。
全贞雪：音乐毕竟是感性层面上的，情感层面谈的是感觉，宗教也可以说是自我的感觉，所以将二者联系起来较容易些。我接触到一个老太太是学物理的，她经常与我聊“气”这个概念。我就通俗的说“气”是一种微量物质的变化，可能看不见，但这种物质的变化慢慢积累起来，达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量变，也会在物质上层面上显现。当她听到我的解释，她说气可能属于量子物理，有可能是一种波。从他的理解中我看到，她是不愿意在自己的认知体系中存在两个系统，一个形而上的中医，另一个形而下的物理。可是为何在上诉大科学们为何没有形成两个系统的矛盾？
杨琳：我觉得并不矛盾。以前看过一个片子，叫做《科学与佛学》，讲了一些科学与佛学互相验证的事情。里面说，爱因斯坦说“我并不是一个宗教徒，但是我如果我是一个宗教徒的话，那么我将是一个佛教徒。”人类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总有未知的事物。在微信上看到有一个图，我们在小学学到的东西像一个圆圈，中学学到的东西比小学的多些，也就是圆圈大了些，到了大学，可能圆圈在大些，可是到了研究生，就是从圆圈的中心画了一个半径，在所有认知中认识一个小的方面，到了博士就是在圆圈的边界上向外冒了一个小头，发现了我们所有认知方面以外竟然有那么大的空间，那些空间对于我们来讲都是黑暗的未知。我想人在某一年龄段中所认识的都是由一种思想主导的，可能期间也有其他想法冒出来，但不是矛盾状态。
范金虎：对于自然科学家信仰宗教的问题，我认为是可以理解的。自然科学和宗教（或者说玄学）是人类文化的两个分支。自然科学研究对象是自然界，是解决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自然科学显著特征是反复实践可证明。宗教（或者说玄学）是研究人的，是解决人类自身问题。比如，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宗教（玄学）特征是不可证伪。自然科学和宗教研究对象解决的问题不同，从这个角度讲自然科学家信仰宗教相是可能的。
全贞雪：生物的进化论难道不能解决人从哪里来的问题吗？有一个基督教徒的朋友，她说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进化论所说的“人是从猴子变来的”的观点。我觉得我能接受这种观点，但他们是先接受了上帝，认为上帝是造物主，所以不能接受猴子变人的假设。
梁先生：小时候家里有个饼干桶，饼干桶上面的画面中有个相同的饼干桶，当时 我就感到困惑，如果画面离的饼干桶不断重复是否会达到无限？无限和无穷是存在的，世界之大，人类一定有所未知。对于世间的万物，人们总是希望有个明确的答案。更何况是一个跟自己相关的问题。我们承认有些问题可能是终生无解，但又总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当有神学存在的时候，这些无解的问题就可以被解释。神学与科学的差异是能否证伪与否，无法证伪的观点可以进入玄学的范畴。玄学能解决无穷和无限两个端，不见得是终极答案，但可能是个代答案给人们的心灵一个寄托。如日常生活中，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但如果知道大致方向，就不会妨碍我们成为向导，模糊的概念不一定是错误的概念。世间存在清晰之物，就会存在模糊之物，这就是两面的阴阳。
高傲：人对不确定的焦虑似乎也属于控制。这种控制是不是在西方科学进来之后对于中国人的影响越来越强烈了呢？因为西方科学给人思维的影响是一定要确定、要抓住、要有逻辑性、要清晰。
梁先生：这还是源于中国文化的极度自傲到自卑的转变，清末所受到的突然打击，让国人觉得自己变得一无是处。鲁迅讲，如今中国人的生存是当务之急，为了保存中国人，可以用西方现代文化取代中国的固有文化。鲁迅都对中国文化绝望到极点。但是鲁迅的这种想法是不可实现的，文化不能像衣服一样可以随意脱来脱去，人想摆脱文化是最不容易的。包括毛虽然自认为都已经超然，但被呼为万岁的时候，还是不免有得意和欣喜。鲁迅和毛等都无法脱离中国文化的意识。康熙王朝讲皇上是永远不会错的，永远没有错的，所以毛也从来不认错。 比如现在依据八项规定，许多政府办公室超标，为了符合规定决定重新装修，另置一套办公设备又加大了新的开销。政府大楼规模超标改为老人院，里面的大理石地板太滑，难为了住进去的老人们。以控制为中心的管理模式，必然会产生大量的低效性工作，许多无用功和内耗讲逐步增加。
全贞雪：本期的延伸阅读是有关文化脉络的。读延伸阅读，我被文中提到的甲骨文的意义所震惊。甲骨文的发现对中国文化是一个复活的火种，我是不太理解文中的这个观点，我想听听大家是怎么想的。
当今我们的生活方式与这种文化脉络又有何关联？
杨卫：现在讲的“孝顺”，也是从孔子传承而来。但孔子当时讲的是“孝”，后来经过漫长的历史时间，慢慢的演变成“孝顺”。当讲“孝”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对人性的尊重，但要求子女“孝顺”，就感觉变了味道，有些固化。“文化”这两个字连用，最早出现在《易经》：“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这里是“文以化民”的意思。我在网上查，文化是用来提高社会群体性情的陶冶，品德的教养。我感觉都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像当代，我们面临政府政治文化的影响，西方文化、传统文化的影响。一个明白清醒的人可以选择，受哪种文化的影响，或者说看到自己正被哪种文化所影响。
梁先生：我想说两个，一个就是孝悌怎么就变成了孝顺。这跟孔子讲的是有很大的冲突。道德只能去制约自己，可后来变成了制约别人，这不是孔子的本意。孔子对于别人有态度，但不会强迫别人。三纲五常跟孔子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一个是，责任感的缺失。个人的成长与责任感的高低是有关系，专制带来的危害是，除自由被限制以外，更大的还是责任感的缺失。不自由就不会有责任感。责任感的缺失与控制是阴和阳的关系。无法表达自己的主张，从来被强大的力量抑制，生活中无需承担后果，所以看着别人的痛苦也会是无动于衷。正如，小象被小链拴在了小树上，但长大了之后，依然被拴在小树上，已经没有了挣脱的想法了。控制不仅剥夺的是自由，更重要的是剥夺了责任感。所以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和表面化。
全贞雪：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跟其所在的地域文化是极其相关的。一个法国人自己生活，两个法国人就会谈恋爱，三个法国人就会革命。一个德国人也是自己生活，两个的国人会成为知己，三个的国人就回搞政变。话说回来，长期受各种控制的中国人，恐怕既不会革命，也不会政变。
梁先生：三个中国人会渴死。没有工会，没有组织，所有问题就得由政府来承担。现在食品安全靠检验，但有很少种元素和物质需要检验？检验了这个，可我们真正购买的食品一定是没有检验的那个。所有食物被吃进嘴之前都要一一检验，这是荒诞又不可行。问题的根源还是责任感的消失。
高傲：先生，我有个问题，孔子的弟子宰我认为守丧三年太长了，确实孔子没有用老师的权威去控制，但是孔子确实也对宰我有评价。可是在孔子时期这种守丧三年的礼制也是从周文武王那里承袭下来的，那这种现象会不会也是一种用礼在限制人呢？人会不会也固化了呢？如果那时的人守丧三年不是出自本心的呢？只是完成一种仪式而已呢？那是不是也是会对人的心灵有伤害啊？还有评价人这点是不是也是伤害人呢？没有真正的看到生命，了解生命，理解生命呢？而是用一种硬性的指标在圈人呢？
梁先生：三年守孝的时间界定是因为我们出生后前三年完全依赖父母，所以父母亡故后三年也需要子女慎重追忆。为的是寻找父母与子女间的共同感受，以唤醒相互的爱。但后来的24孝图，就过于荒诞了。孔子是有自己的道德标准，但他不去强制别人，只是表达自己的喜恶。看见别人吐痰，虽然不会制止，但可以觉得恶心而主动回避。所以不强众从我与表达自我感受是不相 冲突的。
请举例说明中国历史中有哪些文化的创新？
全贞雪：创新无处不在，在北魏时游牧民族已经占领了土地，但他们的文化却融入到中原文化中，在保留原有文化的基础上只是添加了游牧民族刚性的一面。五四运动时倡导全盘西化，并对自己传统文化予以全面批判，时人接受西方文化的态度，也对当时的生活有影响的。比如，同居、自由恋爱。大家想想还有哪些创新？中国的文字有无创新？中国文字从古到今也是在不断地变化和发展，但文字始终没有全盘被抛弃。所以我们至今可以读懂远至商周遗留下来的文字。中国文化没有断代似乎也可以说是一种幸运。同样元代清代，虽然是少数民族入主中原，仍然保留了中国文化。
梁先生：文化的影响从来是先进文化影响落后文化。武力的强弱很少影响文化的取舍。乾隆皇帝也以写好汉诗为荣。文化是精神的感召，精神感召在前，社会发展在后。没有枪杆子里创出的文化。比如人造林，他的生命力是远远不如原始森林的。就以朝鲜文字来说，朝鲜文字造于明代，南北朝鲜交流现在都有麻烦。尽管南北都是同胞，但在韩国人的眼中已经分了层次，脱北者们自愿声称自己来自延边，可见不是文字的问题，其中的根由还是因为文化的落差。表现是语言与文字的变化，单核心还是社会存在的意义。中国社会从极度的自傲到彻底的虚无的时候，我们也考虑过要不要把汉字改为拉丁文。包括日本与韩国，都有大段的汉字记载，这是回避不了的那段文化落后的历史。东巴文也是一样，其表意、表情的传播上，无法与汉字相比，影响力不够，因为族群总量在另一方面也决定了文化的传承。英语成为世界语言，是因为她的国家和社会形态的进步刺激了接受英语的热潮。民族文化有其民族语言时，至少其系统的传承会更好一些，可是民族服装就不一样，现在越来越觉得民族服装，只能当节日服装来穿。中文诗歌相较于其他语言的诗歌，给更多的想象空间，有其文化的独特性。
中国文化中有哪些糟粕，给我们带来哪些影响？
全贞雪：梁漱溟先生有关于中国文化有五大弊端的论述，这个论述特别经典。他的总结可以点醒我们，哪些文化对我们有过禁锢？
王静：比如说一夫多妻？曾经知道一老板，有钱有势，买了一栋楼6层，每一层住一个太太，想去谁家去谁家。由于他取得这些夫人们学历都不是很高，这个老板就梦想着要追一个美丽漂亮的大学生，后来在自己公司找了一个，想让这个大学生给他生个高质量的男孩，这个大学生之前是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的太太，只知道他是离过婚的，后来都到了快生孩子的时候，其它太太们对这个大学生表现太过热情，后来这个大学生才知道，原来是这个男的为了要个高质量的男孩儿，才故意追求的她，后来就在这个大学生生了孩子之后，一下都没停留，孩子自己带走，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和这个老板离婚。中国目前的现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已经延续了中国过去古老的一夫多妻制，只是形式不同，不像过去的那么名正言顺，理所应当了，过去的大太太生育不了男孩儿的情况下，都着急帮着自己的老公去找个小老婆。这种现象也是遗传了过去的那种旧制度的文化。根本就是女性只要足够独立，这个游戏是没法玩的。
梁先生：王静已经给出了答案，只要自己有足够的独立，就能够摆脱这种生活，摆脱这种游戏。所以我们最终还是要对自己有办法。
完
2014.4.30
